是洮子呀

已经是个懒癌晚期写手了x
但是欢迎各位来扩列给你们比小心心♡

【all喻】灰烬(中)

困兽:

 


07


 


    


   这个吻带着点取悦的味道。


   很甜。


   比任何糖果都甜,黄少天不当被动的人,回吻的时候是恰到好处的力道,又在转眼间不带柔情地把他翻过去。流星坠落,应该是带着火光的,然后又和夜色融合在一起,炸裂成了喻文州眼里的满天星光。他把手贴上落地窗的玻璃,赤脚踩在厚软的地毯上,眼神有些空落地看窗外的灯火阑珊。黄少天从后面拥上来把头埋进他的睡衣里,安静又虔诚,心脏的跳动渐渐融合在一起。


 


    


   为什么会说跳到星空里。喻文州轻轻地问一句,黄少天几乎挂在他身上,恨不得每一寸肌肤都长在一起。他稍微抬头,认真地瞧他的眼神,肆无忌惮地答:“因为我们不可能在一起啊,除非去星空里。”


 


    那就去星空里。喻文州笑着回答。


    你可别再说这种话了,黄少天的语气竟然还带着委屈,他把喻文州刚披上的衣服扯下来,嘴里还念着你再说我怕你没死在场上,死在我的床上。喻文州在床上的表情和他白日里实在是反差太大了,黄少天扣住他的手,一起掉入白色的海里。人的劣根性就是想撕掉那些温文尔雅,君子做派的面具,以此来获得满足感。


 


    想到这里,黄少天又突然停下动作亲他。喻文州像是看不下去,掀起自己的刘海轻笑,另一只手去摸黄少天的脸,就像是在安抚一只躁动的动物。这种抚摸有一种魔力,竟然让他很快就睡了过去。喻文州在身下温柔地搂住他,竟然生出了如果每天都这样过,其实也很好的念头。


 


 


 


    第二天醒过来,黄少天睁开眼在被子里踢了几脚,撑起身看到喻文州已经换了衬衫,袖口挽起一半,见到他还放下了手中的书,温和地道一句醒啦。哇这下子真不知道昨晚上是谁弄了谁,黄少天挠了挠头,正想发作,酒店门就突然开了。


 


 


 


08


 


    房卡都在他们这里才对,看到叶修走进来,喻文州面上不露疑惑惊讶,还打了个招呼。叶修如临自家地走进来,抄起枕头往黄少天头上扔,懒洋洋地笑:“你装睡本事是真的差,还不看看谁来了。”魏琛站在门口,喻文州与他对视的时候,竟然生出了一种被耍了挫败感。


    可就算这样,还是要很稳地走出去。


    他也不是第一次面临这种崩溃了,当着黄少天的面和魏琛拥抱的时候,若说上刑也未尝不可。魏琛像是疲惫了很多,说,文州,不值得,现在去过他正常的生活,还来得及的。


 


    黄少天躺在床上,还叫嚷了一句苦情戏诶就把头埋在枕头里到不看不看。叶修坐在喻文州刚才看书的位子上,捡起了喻文州看到了一半的书,笑容还带着些许揶揄。喻文州低下头以避免把被耍了的绝望流露出来。


 


    不行。


    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发抖,整个人蹲到了地上。魏琛连忙蹲下身去想抱住他,却被喻文州不轻不重推开了。


 


    叶修把书放下,竟然还带着笑:“他会走的,老魏你可别瞎挽留,会打脸的。”


    


   “要怎么做?”


 


    啊?


 


    “要怎么做……”喻文州又轻声地重复了一遍,他抬头看魏琛的脸,又缓缓地,回头迎上叶修的目光,“才能留下来。”


 


 


    “你是最适合和王杰希打交道的的人,而且你身份实在是太干净也太容易和他产生交集了。”叶修话还没说完,魏琛就出言阻止了他,说他发什么疯。


 


    “黄少天,你去陪他回北京。”叶修又点了根烟,看向魏琛,“放心了?”


    魏琛说他不同意,绝对不行,这是在毁了喻文州……喻文州站起来从背后死死地抱住魏琛,就像黄少天抱住他那样,说,没事的。


 


    没事的。


 


    会,没事的。


 


    没事你大爷,魏琛回过头来,看着喻文州这张脸,他连骂人都有些不知道怎么骂。黄少天终于从被子里起来了,喻文州不着痕迹地和他对视了一眼,他已经收拾地很好,起床气演的浑然天成,上前就过来把他们两拉开,然后一脚就往喻文州膝盖上踹,手已经去摸柜子上的刀了。喻文州的重心不稳,在倒下去的时候却也不忘扶住桌子抄起桌上的烟灰缸往黄少天身上砸。叶修此时起身拦住了魏琛想要阻止的动作,用眼神示意他放心。


 


    这下砸地很实在,黄少天拿着刀跪倒在地上,很快又翻身跟他扭打在一起。喻文州几乎只是用尽气力徒手控制住那把刀,刀刃切肤,鲜血缓慢地滑落到手腕上,拉出一道优美的线条。剩下的几乎就是在单方面挨打了,喻文州都疲于抵抗,只是用咬住左手让自己不发出求饶的声响,黄少天显然没下死手,但似乎也没有手下留情的成分。腿缠在一起,在一阵接一阵的剧痛,喻文州松开了对那把刀的压制。黄少天顺势就把那把刀往下使,是叶修眼疾手快地用那本喻文州刚看了的书挡一下,对黄少天说你还真想打死他啊。


 


    喻文州脸色发白地瘫在地上,眼神却没有任何的暴戾与仇恨,清澈又平稳,让想去看他的魏琛仿佛被一扇玻璃窗拦在了门外,硬生生转头去教训起了黄少天。叶修蹲下身去,安慰的语句说了两三,却开始解喻文州的衬衫扣。喻文州几乎是从疼痛的朦胧中被冷水从头浇到尾巴,虽然叶修宣称验伤,可是……他紧紧地扣住叶修的手,叶修也没有强求,二者陷入一种微妙的僵持,心照不宣的对视状态。血顺着叶修的指缝掉到地上,叶修眼神很深,略有些情不自禁地带血的手抓了抓喻文州的白衬衫,这下子又抓到了伤口,让喻文州一下子吃痛叫了出来。


 


    “你怎么照顾病人的?”魏琛终于冲了过来,喻文州却对着他笑,说,魏老师和叶前辈,能不能让他和少天单独待五分钟。


    一口一个少天,你倒是不记仇。叶修飘了一句,魏琛则是有些显而易见的担忧,直到喻文州冲着他说没关系的。黄少天也全是伤痕地坐在地上,所幸酒店有地毯,倒也无所谓。门在被关上的时刻,黄少天冲过来去解开喻文州那和血肉几乎粘连在一起的衬衫,血腥气上涌,喻文州连疼都觉得能接受,他只求能不要溺死在这里面,现在的世界,就是红色的。黑,白,红,怎么都跳不出去的轮回。对不起,我刚才,我刚才……黄少天颤抖着念,文州,喻文州,你看看我。喻文州缓缓抬起头,那种温柔能叫人心都化了。他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摸上黄少天的脸,喻文州似乎很喜欢对于黄少天的这个动作,带这种独有的满足感。他笑着说:“少天,你愿意陪我去北京吗。”


 


 


 


 


09


 


 


    下雨了。


    喻文州回到校园寝室楼前,撑着伞站在雨里,望而却步。回头的时候,王杰希正在不加掩饰地望着他的方向,喻文州抬起伞露出全脸,礼貌地冲他笑了笑,故作不认地与他擦肩而过。在经过的时候,王杰希脚步不动,伸手拉住了他:“你就是法学院的喻文州同学吗?”


    装陌生人,像过家家。喻文州低垂眼睫,视线落在脚前的水塘里,雨滴接二连三地冲撞着破开,却殊途同归地被吞噬殆尽,融为一体。他站定笑了笑,不承认也不否认:“您为什么找他?”


    我是想帮他的人。


    非常好的开端,不能再好了。


   “帮忙吗?说实在的,我最大的烦恼是学校因为我逃课快把我开除了,不过……王队为什么要这么关心我?”喻文州笑眯了眼睛,他们被拉着的袖口在两把伞的交界处,袖口湿漉漉的。


    “我知道你为什么逃课,是因为你的魏琛老师吗。”王杰希一只手撑着黑伞,另一只手在缓慢又强迫地抚摸过他掌心的伤疤,雨水盖下来,粘稠度不及血液,却依旧叫喻文州骨头都疼了起来,雨水灌到身体里代替血液,整个人都像是在被活体刨开。


 


    现在要做的,就是亲手撕开伤疤了。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能告诉你。”喻文州没有逃,他纵容着顺从王杰希,没有丝毫被冒犯的难堪:“不过条件是,音乐和酒。”


 


    王杰希家里放着的古典音乐他并叫不出名字来,喻文州灌下一口酒,脸上泛着一层脆弱的红,语气轻巧又平淡,叙述他和养父的往事。王杰希就坐在他身边,喻文州看着他说,喜欢魏琛是命劫,可是他找不到,也知道对方不喜欢自己……他的话语越来越轻,王杰希制止住了他在喝酒的举动,脸贴着脸,说文州,不要想。


 


    喻文州躺在他怀里,悄声无息地哭,热量烫到人心里去,带着艺术品毁坏的震撼,同时心底迫切渴望着王杰希立刻能用一张逮捕令把他从这种绝望无力境地中拉回到清醒的世界,彻底地毁灭掉现在的他,这种令从前的他引以为耻的存在。


 


    这算什么呢。

    他推开王杰希的怀抱,在推开门的瞬间,冷风就扑上了身。喻文州走得过于匆忙,连伞都没有拿,只好走在雨里。


    不想跑,因为喻文州知道王杰希不会追。他在街边找一个电话亭想去给魏琛打个电话,接通了之后却只是长长的沉默。魏琛叹息了一句,说文州。喻文州扬起脸,让水不再糊住眼睛,把电话如烫手般丢了回去。第二个电话打给黄少天,喻文州只说了一句喂,黄少天就问了一连串问题,他现在在哪里带伞了吗今晚住哪,唯独不问任务。


    电话亭,嗯,这条路。没带伞,你来接我吧。


    他蜷缩在电话亭的一角,脸贴着橱窗玻璃,今天的夜空什么都没有,就像是上好的墨水铺满了宣纸的每一个角落。离电话亭几百米的时候,他就知道那个人影是黄少天了。他撑着一把深色的伞,步履急促却稳健,推开门,伞收束的一刻,黄少天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他说喻文州你是在变一只菌菇吗,我给你送把伞要不要。


    这样的黄少天真的很让人欢喜,那样富有朝气的生命力,喻文州的心都被他给搅了。“我觉得当蘑菇就很好,这样就不用担心第二天吃什么了。”“吃不吃火锅!吃的话我就先把你丢到汤底里去,话说北京的火锅和广州的真的没法比啊。”黄少天唰地把伞撑开蹲了下来,他们在伞后接吻,热恋式的欲壑难填。回租房的地方的那段路就像是踩在云里,或是在海上行走,有风有浪,却无所畏惧。他们湿漉漉地抱在一起,雨水从身体上每个地方渗透出来,又交汇到一起,像是末日前最后的狂欢与放纵。


    浴室里温水滚在身上,黄少天吻他手掌上的疤痕,有些心疼地说应该不会留很久吧。无所谓,喻文州闭着眼睛回答。吻很快就落向了别的地方,掌心却已经像是在被灼烧,抓心挠肺地烫。


    完全地不一样,被王杰希触摸的时候,他选择隐忍地克制,可是和黄少天在一起,就什么都想给他。他们在一条船上,一片海里,一场风暴里,作彼此的唯一的支柱与光亮。什么都能给的,脆弱,伪装,柔情,赌性,欺骗,热情,希望,依附,信仰。


 


    唯独不能说爱。


 


 


    风暴最盛时,他被浪头扑打进旋涡里,黄少天拽住他,一声又一声的文州。脑袋发闷,是缺氧的表现,接近于溺亡的终点。终点是一片漆黑,没有星星,没有宇宙。他被快感激得别开脸,莲蓬头的水直接地冲打在了喻文州的脸上,浴灯柔软地洒落下来,在心口炒了无数次的音节,终于被消音在了黑洞的另一边。


 


 


 


 


 


 


 


 


 


 


10


 


 


    第二天一早,喻文州趁黄少天还没醒就匆匆离开,回教学楼去辅导员那里解释说明,一边说话一边却止不住的咳嗽,咳得肺都像是要咳了出来,让那个辅导员小姑娘一点都没追问,甚至还主动红着脸关心他。喻文州刚摆摆手道没事,话音刚落又开始咳嗽,却突然感觉到有人在顺他的背。他回头,很少见到王杰希露出这样忧虑的表情。喻文州像没事人一样笑了笑,咳嗽终于停了下来。你能跟我走一趟吗,王杰希拉住他,喻文州打趣道,当然没问题,就是王队,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是个犯人。


 


    路上甚至还碰到了黄少天正和两个男孩子勾着手拿着篮球,他旁边的兄弟还冲喻文州喊了一句,说你小子还知道回来。叶修把他安进去花了不小的力气,黄少天的分寸把握地很好,用的是好奇的眼光审视喻文州和王杰希。


    喻文州交际圈很广,在大学里算是小有名气,他笑着点点头,松开王杰希的手走过去,说游戏打完了,回来补课。“有生之年有机会看文州挂科啊,本来以为你永远只会挂体育啊,统计能过吗,后天有课堂测啊。”那人好心地提醒,喻文州含笑点头回应,说他还要去补手续,不耽误他们打篮球了。


 


 


    柔如春风的眼神一下子转为不可测之的潭水,这种转变混杂在喻文州的面上,让王杰希不知缘故的呼吸凝滞了一秒。在车里过路口的时候,王杰希跟他讲,那人被抓了,需要他再到场一次。


 


    喻文州的头突然剧烈的疼起来,那股令人作呕的烟味如附骨之疽般,本来湮没到了骨头底下,突然间又冒了出来。所有温情的,心动的,愧疚的,爱恋的,王杰希啊,成也太懂,败也太懂。喻文州又开始剧烈地咳嗽,咳嗽到最后开始笑,说,你不会让我下车的,对吗。


 


    刮骨疗毒,王杰希是在试探。


 


    这么折磨自己是为了谁,魏琛吗。不是的,不是的,如果是魏琛的话,他只要留在那里就好了,死皮赖脸地留在广州,为什么要逃回北京。


    不过都是问心有愧四个字。


 


 


    他掐住自己的手掌,让自己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王杰希侧过脸,安静地审视他。


 


    喻文州……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为什么要抓他,王队。


    还有,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就因为我喜欢他吗。


 


    因为我想救你。


 


    王杰希看着沉默下去的喻文州,又补充,你想下车的话,随意。


 


 


    窗外有一颗梧桐,枝繁叶茂,有一股朝气,喻文州摇下来车窗,他想,外面附加上去的腐朽与痛苦,都不是本因。他内里就是烂掉的,偏偏还要摆出一副世界负我的姿态。这样的他,黄少天为什么要答应和他走,喻文州望着那棵树,莫名其妙地想做那棵树上的一颗菌菇。


 


 


    风骤起,树影摇。


    喻文州解开保险带,用的是蛮力在推开车门,整个人几乎是撞下去的。应该是发烧了,浑身都使不上力气,他延着人行街道走,出来没带钱包没带手机,以为不会出校门,只带了书包文件夹个人资料这种东西。他甚至分辨不清楚这条路是哪条,恍惚间还在想这样黄少天大概是找不到他了。王杰希开着车缓慢地跟着他,打开车窗,却也不喊他。


 

    走了大概几百米,差不多是耗尽了强撑着的最后气力。 他背靠着电线杆勉强支撑住自己,王杰希打开车门,摸上他的额头,摸到了一手汗。送你去医院。王杰希拉住他,喻文州恋恋不舍地望着那颗树,心想,好可惜,就差一点点了。虚幻和现实来回震荡,他在这中间被挤压成了灰烬,风一吹,了无痕迹。


 


    那样就很好了,喻文州在昏睡过去前一秒想。


TBC


①希望没有中下


②大概是魏喻,黄喻,王喻,和叶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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